大凡语文老师都有这样的体现:每次上作文课,学生很少有喜形于色的。有顺口溜曰:作文苦,作文难,提起作文心就烦。一位佚名作家在目睹学生作文难的情境之后写下这样一副对联上联是:苦坐苦等苦思苦想苦茶入口苦不堪言。下联是:愁纲愁线愁情愁理愁眉不展愁断肝肠。横批是:写不出来。愁作文、烦作文,这是相当一部分中小学生的写作体验。
有记者问童话大王郑渊洁说,你是如何看待当今学生作文的?“郑大王”回答说“挺摧残孩子的。”是啊!当今的作文课堂教学的确是摧残孩子的“囹圄”。说起作文,学生心理总有一番“愁”滋味,或者说是他们的心头“怕”。现行作文课上,说什么,写什么,怎样写,达到什么标准,一切都是教师预先按照自己的观点设计好的,学生只能奉命作文。孩子在作文里没有了自己的话语权,在教师设定的诸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和要求下,只能戴着镣铐和面具痛着去作文。
以下是《科技日报》记者李磊于2013年6月2日以“作文,为何让孩子戴着镣铐和面具跳舞?”的话题进行的采访和剖析。
作文,为何让孩子戴着镣铐和面具跳舞?
周日特别策划
据法制晚报记者对北京市多家小学103名学生的随机调查显示,有近四成受访者今天会在培训班里过“六一”。
胡先生告诉科技日报记者,他的孩子上的是作文培训班。尽管一直是单位的笔杆子,但颇具讽刺意义的是,他却无法指导在北京名小读书的儿子写作文。每当给孩子出主意时,就会遭到儿子“批判”:“这么写肯定得不了高分。”原因是没有按照老师规定的套路。于是乎,胡先生索性“斥巨资”给孩子报了校外作文培训班。“这很灵,学习到应对考试的套路,现在孩子作文开始得高分了。”
对于从事几十年文字工作的瞿先生来说,指导女儿写作也是难题。女儿按照老师布置的作业,养了一条小金鱼,写周记记录其生长过程。但一周后,金鱼死了。瞿先生就让女儿如实记录养鱼失败的经历。熟料,老师将周记打回重写。“失败也是一种体悟,非要把死鱼‘写’活吗?”瞿先生非常困惑。
写作,对于童年究竟是放飞想象力的翅膀?还是束缚思维的镣铐?
考核功利化,老师为难;作文模式化,学生无奈
美国童书作家山姆·史沃普在纽约一所小学开设创意写作课程,很受欢迎。在他的课上,孩子们先把身体的轮廓画成一座小岛,再写出自己的小岛故事;到中央公园各自认领一棵树,观察树的变化,并给树写信表达自己的心愿……孩子们在课堂上不是在学写作,而是在享受写作带来的快乐。
山姆来中国后,被家长和老师反复询问的却是如何应对考试。“因为考试往往考核的,只是能被量化的指标,想象力和创造力却无法衡量。”
应试的紧箍咒,让中国孩子的作文“面目可憎”。北京大学中文系副主任、北京高考语文阅卷领导小组副组长漆永祥教授谈起自己的阅卷体验时,可谓百感交集:首先将数百名阅卷老师集中起来,让大家带着愉快的心情找孩子的得分点;判着判着,发现大部分作文千人一面,不辨作者男女,写的事情与自己没关系;看了一两个星期作文,阅卷老师通过阅读学生作文能将“感动中国十大人物”等英雄事迹横流倒背,同一模子出来的“工业化产品”,让他们不堪忍受。因此,2012年北京高考作文,他们没有给出一个满分。
漆永祥曾经问过学生为什么不写身边的人和事。答案是:“老师说不可以写自己。”因为老师往往会给孩子准备经典故事和素材,考试时套用,这样操作起来比较保险。孩子写作文还被要求赋予崇高的思想,甚至升华到国家高度。漆永祥举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例子:有个小朋友在作文中写道“我生病感冒了,对不起国家”。
除了内容和主题之外,这些作文的形式也很呆板统一。漆永祥有一次听某个学校的优秀公开课,老师竟将作文提纲画成一个繁复的树状图,枝生芽,芽生枝,枝再生叶,层层叠叠,让学生们按照如此结构作文。“我当时心想,这样教写作岂不是完了?”
“老师总要求孩子写作文有开头有结尾,有起因有结果,有经过有高潮。”北京密云县十里堡中心小学校长、语文特级教师陈长泉在小学教语文已有30年。谈起写作教学现状,他概括为“导入直白,要求冰冷,题目干硬,评价固化”。
陈长泉认为,老师年复一年地煞费苦心、苦口婆心,向孩子提出的那套条理清楚、详略得当的作文要求,却很容易让孩子们产生“被需求”“被自主”“被个性”的感觉。孩子没有产生创作的冲动,没有自主的表达,就不会有个性,只能是脱离实际,按照既定的教材成段、成篇地套写,思维也被束缚。
陈长泉将教师指导写作称为“四超”:超规律,不是情动而辞发;超目标,尽管课标一再降低写作标准,但实际教学中超标严重;超阶段,比如小学第一学段只要求写话,有老师却要求成段成篇;超生活,内容枯燥,毫无童言童趣。“学生很无奈,老师很为难。”他说,因为教学有课标做评价,老师要考查孩子,学校要考核老师。
为何“鱼从冰箱里来,水从水龙头里来”
有位记者曾经举例,有人问小朋友,鱼从哪儿来,水从哪儿来。没想到很多孩子的回答是:“鱼从冰箱里来,水从水龙头里来。”
“现在的孩子挺可怜,已经没有时间去观察生活、体验生活了。周末要上奥数班,作文只是为了考分。整天在学校、家庭与补习班之间往返,写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创意?”创意文学写作推广者远慕认为,现在孩子社会化教育几近空白。
漆永祥也同样认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孩子写作文和他们自己没关系,因为孩子没有自己的生活。他举例说,曾命题让学生写一篇名为《放学路上》的作文,结果很多人都写不出来。“因为放学后,就被父母用轿车接走,去课外补习班,仍是下一轮的‘上学路上’,何来‘放学路上’?”
“我们的作文教育一向强调主题崇高,注重教写作技巧,这些形式化的教法,是不是框住了孩子的思维空间?”远慕认为,我国的写作教育必须从目的、技能和形式等进行反思。“作文教育到底培养孩子什么?孩子为什么写作技能匮乏?”
山姆·史沃普上写作课就是创造一个讲故事人的群体。他认为,如果一直注意培养孩子们的创造力,那他们就会把自己的感情和经验写出来,这样的写作有了个性,孩子跟语言的关系就会变得越来越亲近,就会有更新鲜的素材和方法去写其他东西,包括应试写作。创造性写作会不断启发孩子的想象力,他们长大成了商人、律师或软件设计师,就会具有与众不同的思考问题的能力。“鼓励孩子们读书和写作,让孩子在这些实践中了解艺术创造的实际方法。”
“但是我们的作文教育更多地强调了知识和技能,而对孩子的社会化缺乏关照。”远慕正在中国推广的创意写作,其宗旨就是还原写作的本质。
“不能让孩子戴着面具应试了”
经常有人问漆永祥,什么样的高考作文能给50分以上。他的评价标准很简单:“要写人话、写真心、写真事。”
漆永祥把不写人话的那些作文统称为“高考体”。他多次组织各区县中学语文老师一起座谈时都特别强调,不能让孩子戴着面具应试了。漆永祥介绍,北京高考阅卷开始“严打”三种作文:一是“假大空”,写得再好也不会给高分;二是模式化、套路化的,无论什么题目都从准备好的王昭君、苏东坡、莎士比亚、牛顿的名人故事中选一个往里套;三是“题目要求写书店他却写海滩”的,还写得文从字顺。后两种往年能得高分,2012年起,把套路化的和似乎写什么都好的作文降到三类,也就是说过去可能得50分,现在最多得30分。
“大纲课标是死的,教师是活的。也请老师相信我们。”漆永祥建议,老师不要太保守,不敢实验,要鼓励孩子多写些身边的故事,写实话,写真话,写自己。
陈长泉说,现在写作教育也在悄然破冰。他希望老师的语文教学真正从孩子的兴趣出发,激发他们写作的欲望;同时在整个教育越来越功利化的今天,家长和孩子不要过分功利化。
山姆·史沃普经常这样给孩子们说,铅笔,只有接触到纸,同时和语言发生作用,才会产生无穷的魔力。“孩子天生是艺术家,他们都有想象力。让孩子写作,就是给他们想象的自由。”(科技日报北京6月1日电 记者 陈磊)
从以上的采访和剖析中,我们不难看出,作文课应该给学生“松绑”,放开学生的手脚,让作文真正回归学生原本的生活。这样,学生才能真正走出作文的畏途。作文是用文字说话。只要我们在作文中,把话语权归还给孩子,取消这样那样的限制,说什么,怎样说,让孩子自己当家作主,给他们营造一种绝对安全的表达氛围,让他们在交流中体验到自我的存在,感验到用文字说话、交流的乐趣,孩子们提笔作文一定会像用文字QQ聊天那样投入,以致成网瘾;就会像玩弄手机信息微信那样入迷,以致如痴如醉,甚至超出于对游戏的喜爱。
其实,就孩子写作本身的过程来说,写作就是一种快乐的情绪体验过程。孩子们在教师的引导下,借鉴、学习别人写文章的成功经验,说自己的话,叙自己的事,写自己的文章,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作文的难度,自我表现的精神需要得到满足,感验到自我存在的价值,轻易就能体验到成功作文的快乐。
作文是学生自由生命意志的真实言说,是学生心灵的自由歌唱。在习作过程中,只要我们放开孩子的手脚,少点限制,多点鼓励,让孩子写自己愿意写的东西,写自己想写的东西,他们就会用文字在作文中自由抒写心中的“不满”,倾诉成长的“困惑”,描摹生活中的“快乐和哀伤”;他们就会在自己的作文里对它哭,对它笑,对它诉说心事,对它畅想未来;还可以在自己的作文里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可以思接千载,心游万仞;可以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可以想怎样写就怎样写…….这样孩子们的情感得以淋漓尽致的释放和挥洒,内心世界得以真实的呈现,一篇文章的问世就如一次美妙的分娩,即便是痛也会倍感快乐。
有位昵称为快乐雪花的网友,曾在自己的博客空间这样写道:
每当心有所感而口不能言时,唯有写作使我免于困惑。人是宇宙之心,而文章是人心之灵,它使我的所有悲哀和欢乐找到载体。
让每天的欢乐与忧愁化为一行行文字,让心里的故事留在纸上。在被现实逼得无处可逃的时刻,我打开它,渴望回到那无忧的日子,回到那单纯的为一句话、一个微笑而快乐的岁月。当我的每一部分都被毫不留情的现实磨损得伤痕累累时,我知道它能保护我的心完好如初。
在写作时,我体会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欣喜,那种深入骨髓的快乐。
我写作,我快乐。我书写的只是一个人的生活,这是唯一可能的书写。因为我不相信我可以像他人一样的感受,像他人一样的生活,我有我的那些与众不同的缺陷,所以我写我想象之中的完美,写尘世中我的每一次感动。
我写作,我快乐。在一个文字的世界里,我是主角,在一个人的舞台里尽情演绎。如果没有人为我喝彩,我也会为我的稚嫩而鼓掌。我的世界,我是最棒的。
我写作,我快乐。我用我手写我口,我用我手写我心。
河北有小朋友在《我作文,我快乐》这篇文章中写到:
曾几何时,我开始学会在纸上涂涂抹抹;曾几何时,我开始学会用笔书写着我的心情;曾几何时,我开始学会用作文来刻画我成长的年轮,用作文来记录我身边的点点滴滴。于是,我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用笔回忆我的童年。夏天的夜晚,躺在奶奶的怀里,数着天上的星星,听着奶奶讲着动听的故事,甜甜地进入睡梦中。
我用笔书写我的现在。教室里,忙忙碌碌,紧紧张张,汗水滑过脸庞,我仍旧继续着“学习进行曲”,继续着我的“十年寒窗苦”
我用笔谋划我的未来。三尺讲台上,播撒知识的种子,让每一个孩子都在爱的浸润中快乐成长。
我爱写作,在作文之中,我获得快乐。在作文中,我回首昨天,笑看今天,憧憬未来。
我写作,我快乐!
这,正如著名语文教学专家闫学在《怎样让写作变成一种快乐?》一文中所说:让孩子在写作中放飞自由的思想,把心中所想、所爱、所感用属于自己的语言写下来,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件快乐的事。
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老师给了一个作文题目,你却死活写不下去;爸爸妈妈要求你坚持写日记,你却觉得无话可记,倍感痛苦。他们似乎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写作的那块料,更无快乐的写作可言。这是因为学生还没爱上写作,没有体会到写作中的快乐。
那么,一个不爱写作的学生能否对写作产生热情,并从中体验到写作的快乐呢?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如何才能让这样的学生在写作这体验到快乐呢?有位名字叫朱丽一线语文教师在指导学生写作时,这样说道:
你喜爱踢足球吗?你是否是一下子就爱上踢足球的呢?我想不是的。你可能刚开始是看到别人踢得带劲你就跃跃欲试,后来有了机会上场踢了一次,感觉不错,再后来又踢了一次,感觉更好,接下来继续踢,感觉越来越好。最后你不仅能很好地控制球了,还能跟同伴进行默契地配合,漂亮地射门了。而且,你通常在学习了一天后心里烦躁头也难受,可踢上几脚球后,所有的不舒服都没了,并且身体也感觉越来越好——踢球给你带来了好多乐趣,也使你受益很多,渐渐地,你就爱上了踢球。从此以后,不管踢得多么累,你都不感觉到累了。而且每次踢球后你都会感到快乐。
我们能否把上面这个过程用到写作中去呢?让我来给你设计一下:
找一个专门的笔记本,先尝试写下你最想说的话——可以是让你高兴的,比如今天意外受到了表扬,吃了一顿美餐,和一个好朋友痛快地聊了半天……也可以是让你沮丧的,比如你对老师和同学甚至家长产生的不满,没来由的烦躁,甚至上学的路上被飞驰而过的汽车溅了一身泥水……写下来后再分析一下你的感觉,我想这时你也许能够感觉到自己心理上有如下变化:高兴的事情让你更高兴了,因为除了那件令你高兴的事情本身,写作的成功感也增添了你的快乐;那些不好的情绪已有所缓解,因为你在写作的同时你已在印证心理学上介绍的正确排遣烦恼的一种途径——通过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来转移你的负面情绪,就是说,找一个渠道把它们发泄掉。也许你开始做这么一次两次后还有没上述感觉,但我劝你不必泄气,继续在你的笔记本上做这种记录,等你真的养成了习惯,等你有了厚厚的一个或一摞笔记本,记录下了你一年或几年的心灵轨迹后,也许你已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写作。那时,也许你记的内容已不仅仅是关于自己内心的感受了,里面说不定还有你靠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和满腔的激情写出来的小说、诗歌、散文什么的。如果你写得足够好的话,甚至可以在报纸上发表,让你初尝一下小有所成的滋味。如果到了那一天,我想我就没必要费这么多的口舌劝你去尝试写作了,因为那时间你已真正喜欢上了写作,并确确实实从写作中体验到快乐了。
名家汇作文讲堂主持专家
杨克顺,“真快乐作文”创始人,享受政府津贴专家,商丘师范学院特聘教授,周口师范学院语文教育研究中心专家,首届全国教育改革创新教师,河南首批教育专家,被业界和媒体誉为“快乐作文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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