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是麦家陪你读书的第2302天，共读的是第326本书——老舍的作品《月牙儿》。《月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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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日的共读中，我们读完了《断魂枪》里“神枪沙子龙”的英雄生涯被时代所截断的故事，看到了他在面对新时代时的困惑与悲凉。
他的一支枪和一套枪代表了昔日的荣光，也代表着一种过时的事物，必然会被时代的洪流淹没，沙子龙对五虎断魂枪有着至死不渝的坚贞之情，却也只能为他个人所独有。我们今天即将共读的是一个民间社会底层里的故事——《柳家大院》。欢迎一同走进今日的共读。
近两日，大院儿里热闹了起来，因为院子里出了人命。
事情的起因要从院子里的诸位成员分布开始说起。院子里住着一位算命先生，先前曾经卖过酸枣、落花生以维持生计，如今在街上摆卦摊谋生。生意好的时候，算命先生一天能有三毛到五毛的收入。他的老伴儿早已离开了人世，儿子做着拉洋车的生意。他们爷俩住在柳家大院的一间北房里。除了这北房，还有另外二十多间房，大家今天搬来明天搬走的，没有几个固定下来居住的。大院儿里大家相互见面打招呼，不约而同地问：“吃了吗？”平日里都在为填饱肚子而拼命奔波，实在是没有功夫扯一些闲话。院子里只有算命先生和王家住了一年多，算是老住户。算命先生一家早想搬走，可是经济条件不允许。王家住着两间房。老王的工作是给一家洋人当花匠，给洋人院子里剪剪草皮也叫花匠，他会不会种花倒是另一回事了。许多人都困在一个“好面子”的牢笼里面，自己手里既没钱，又看不起某项职业。其实，只要踏踏实实地用双手劳动，没有什么可耻的，工作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可是老王却绕不过来这个弯儿。老王的儿子是一个石匠，他是一名好石匠，从来不说屈心的话。小王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姑娘，这姑娘长着一头黄色的头发，一挨揍就哭，每天没有乐呵的时候。老王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儿，又贼又坏。他们一家四口人住两间房。除了这两家之外，张二在这里住了六个多月，也算是老住户。张二一家欠着房租已经有两个月了，但他们没被房东赶出去，这多亏了张二媳妇的好口才。张二媳妇把变脸艺术演绎的淋漓尽致，她见着房东的时候，嘴巴像是抹了蜜，说得房东心里美滋滋的；等房东一转身，她就立马变了脸，便开始骂骂咧咧的，谁都没有她骂的解气。张二也做着拉车的生意，他有三个孩子，老大捡煤核，老二滚车辙，老三满院爬。柳家大院出了人命，死者就是王家的那个小媳妇。
这起案件追究起责任来，老王第一个不是东西。老王家娶了儿媳妇之后，老王便整日对儿媳妇指指点点、挑鼻子弄眼睛，为了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能闹得翻江倒海。没本事的人都是窝里横，老王存心给儿媳妇找毛病，就是仗着自己是公公，学着一些“文明”人的派头。他早晨早起，也要求儿媳妇必须早起，但凡儿媳妇起来晚一点，就免不了一顿胖揍。小媳妇的娘家要了一百块钱的彩礼，他们爷俩努力奋斗三百六十五天也弥补不住这个亏空。除了钱的烦恼之外，再加上老王要做足了一名“公公”的气派，所以老拿小媳妇出气。老王的媳妇去世的早，他便借此机会把婆婆给儿媳妇的折磨也一并给了这小媳妇。老王去上工的时候，便把折磨儿媳妇的差事交给了自己的女儿。这个老王家的二妞和她爸爸一样讨人厌，她钻天觅缝地给嫂子穿小鞋、在背后造谣生事。她对嫂子有一万多个不满意，嫂子做了一双青布新鞋，她就变着法儿地给鞋子踩上泥，等着她爸看见了臭骂儿媳妇一通。小王的石厂子在城外，他不住在家里，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回来就对媳妇大打出手。柳家大院里有一个惯例，媳妇的娘家要了彩礼，那么媳妇挨揍是应当的。小王原本不揍媳妇，只可惜有老王和二妞在一旁挑拨。老王到底是自居“文明”人，他不方便亲自下手打儿媳妇，只能罚儿媳妇挨饿、跪着，他嫌这一点儿都不过瘾，所以开始教唆儿子打媳妇。小王可是石匠，他打一次胜过别人打五次。老王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做足了当一个旁观者的准备。小王媳妇在这个家没有一点儿活路，这个家里没有一个爱她的人，她心里憋屈，对别人也不和气。小王走后，她总是又哭又说，一个人闹出多大动静来，也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王打算借来算命先生手里的历书来抽儿媳妇嘴巴，但他怕鬼，便让算命先生去动手。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适得其反。算命先生进了屋，并没有动手，而是安慰了小王媳妇。人在伤心、难过直至“发了疯”的时候，最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严厉的呵斥和恶狠狠的拳脚相加。算命先生是向着小媳妇的，但柳家大院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做的不对，他们认为小媳妇该受打。小石匠第二次回家的时候，老王一时心顺，没让儿子打媳妇。小媳妇见大家欢天喜地，自己脸上也将要露出笑容来。
二妞对嫂子的一举一动极其敏感，她看不得这个，她以为哥哥给嫂子带了什么贴己的东西回来，便开始满屋子搜查。她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搜查一番之后，令她意外的是，什么也没找到。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并不能让二妞消气，她必须变着法儿地收拾嫂子一番。小媳妇端着锅饭澄米汤，二妞给她使了个绊子，让小媳妇的一锅饭出了手。小媳妇的命好像跟着这一锅饭一齐出去了。米饭还没有澄干，稀粥一样的白饭摊了一地。她拼命的用手去捧，实在是太滚烫了，捧了几把，那热通过手掌传到了心巴上，米汁糊着手掌，热的烧心。她不敢吭声，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她自己还不如那一锅饭值钱。二妞吼上一嗓子，老王小王这爷俩儿一齐出来了。老王看到摊了一地的饭，顿时疯了，他抛给了小王一道世纪难题：“你是要媳妇，还是要爸爸？”小王是一个行动派，立刻过去抓住媳妇的头发暴打，小媳妇没出一声，就已经人事不知了。院里的人都来看热闹，没人制止小王打媳妇，在一旁观看的男性不来劝解，女性也不敢出声。一个女人一旦看不起另一个女人，她们就成了死对头。二妞担心嫂子装死，便过去拧她的大腿。第二天一早，老王小王都离开家去工作，只有二妞还留在家里，为的是继续折磨嫂子。世上还是好人多，院里的张二嫂看不下去了，她到小媳妇屋里来安慰她。张二嫂话一出口，便得罪了二妞。张二嫂并不怕她，但也是迫于无奈之下抖落出二妞和三秃子私下勾搭的丑事，二妞这才住了口。小媳妇一个人躺在炕上，穿着出嫁时的那件红袄子。张二嫂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不作声，只是扭过脸去。这功夫间，张家小二和一个孩子在打架，张二嫂急忙去劝架，留下小媳妇一个人在屋里。快要吃饭的时候，二妞回来了，直奔嫂子屋里看她是否做好了饭。一进屋她就傻眼了，她看到嫂子在房梁上吊着，失了魂似的大喊了一声。满院子的人都被吓住了，没人敢去把小媳妇摘下来，没人敢掺和这人命关天的事。小媳妇的娘家来了人，他们要为女儿讨个说法。老王早有准备，他一口咬定小媳妇是受了张二嫂的挑唆才上吊的，并且认定王家没给她气受。张二嫂吃了亏，她再能说会道也禁不住让贼反咬一口，这下子，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媳妇家里要一百块钱了事，老王厚着脸皮到张二家要钱，碰了壁，但他早有准备。老王到洋人家里去，扑通一声给洋太太跪下，一百块钱就这样到手了。小媳妇穿着一身新红洋缎衣裤、新鞋袜，带着一头银白铜首饰，躺在一张十二块钱买来的棺材里离开了这个世界。儿媳妇一死，老王更看不起女人了。二妞有了阴影不敢进屋，老王正好要把她打发了，进点彩礼给儿子续妻。《月牙儿》《断魂枪》《柳家大院》这三部小说的可读性十分强，折射出了老舍独特的创作风格。这样短小的篇幅如何道出了那一抹生命中的苍凉呢？敬请期待明日的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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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共读回顾
??《月牙儿》①：他用诗一般的笔调，写出了杂糅着血与泪的女性生存史??《月牙儿》②：一对母女相继为娼，比耻辱更重要的是活着??《月牙儿》③：面对一切的不平与坎坷，顽强生存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月牙儿》④：人总会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也会在一瞬间跌入深渊??《月牙儿》⑤：生命是闹着玩，事事显出如此
领读人·一隅清欢
在品读经典中感悟文学之美、生活之美、生命之美。
主播 ·晏娇
声音工作者，十多年资深电台从业经验，有声平台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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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编辑：何佳丽
视频编辑：王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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